第十九章:投桃报李 遗余后话 (2/3)

道不同,不相谋。人狐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一日远于一日,一日异于一日,就此,狐仙的美好也就越来越可望而不可即、可念想而不可实现了。今后,狐仙只能是故事。

古往今来,尘埃没有散尽的时候,酒宴没有不散尽的时候。她的到来,为我摆上了一席迷魂醉魄的酒宴,送来了没有告别的诀别。我不知道人世间,最后的狐仙在哪里,但我知道,她是我这生中最后的狐仙。这以后,她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我的眼前,甚至不会回返一丝的气息。今后我还会有很多的等待,还会有很多的未果,无论如何,死亡好歹是能等待到的。不过,这般凸起于地面的地下长眠,可不敢奢望。

真说不上来,会有多少人体味得到,等待是时间中的虚度;又有多少人感受得到,悬浮于时间中的等待,没有实际质量,却有着难以承受的重量。反观我的种种等待,向我施威时,都能把我压得透不过气。还好,对狐仙的这份等待可以放下了,由此,我已存的等待便从总量上缩减掉了一份——占比非常大的一份。我想,这也是狐仙所希望的。

人到底是主动的人,还是被动的人,这个命题会一直争论下去。但人,在等待的面前是被动的。等待,什么时候走进我们生命的流程中,我们没法预料。但等待一旦走了进来,一般心力的人便无法摆脱。我心力一般,但我不怕无法摆脱,我非常清楚,该来的一定要来,谁都不具备阻挡的能力。我对无力阻挡的压来的态势从来不怕,因为我知道,怕也没用。

不期而遇的开场,始料未及的落幕,又是一回令人乏味的老生常淡。这老生常谈,对往昔的世间人没有过多大影响,对如今的世间人更不起任何作用。当下,你老生尽管长谈,放开了谈,可劲的谈,人们那是该怎样还怎样,一如既往:该争名夺利还争名夺利,该巧取豪夺还巧取豪夺,该栽赃陷害还栽赃陷害,该落井下石还落井下石,该金屋藏娇还金屋藏娇,该养小白脸儿还养小白脸儿。一句话,就是你谈你的我做我的。——教育者,别怪我不把耳朵伸给你,你得搞明白了,我只着眼今天,活在今天,明天的什么,明天到了再说。

接受老生常谈的再教育,可比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难多喽!

用心想想倒也是,当下人们口口声声的“活在今天”,理由着实充分。置身这么个波谲云诡、人妖难辨、杀器四伏,眨眼就被夺命的工业化年代里,谁知道明天和不幸哪个先来?都睁开眼睛看看,被路边店液化气罐崩死的、被劣质楼房倒塌砸死的、被随便一辆汽车撞死的、被工厂大火烧死的、被恐怖袭击砍死的、被掉下来的飞机砸死的和跟着飞机一起掉下来摔死的,还有整天吃着毒物浸染的食品,终于吃到抽筋翻白眼、中了透毒一命呜呼的,这些不幸的人,哪个不想看着明天的太阳照常升起?可在夺命越来越容易、越来越方便的满下里安置绞肉机的今天,随便一个什么动作,就可以叫你没有了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