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两处的夜都喧嚣 3 (3/3)

想到这里，易小山更想吃火锅了，馋虫开始不安分地闹起来。他于是再次拿起了电话。

“老鲁，待会儿我过来，给我个单间，先把锅子点上。”挂了电话，一踩油门，跑车向西北方向疾驰。

原山寺，月城三大寺之一，位于月城名山照父山山腰，里面有月城最大的地藏金身，平日里香火不断，善男信女络绎不绝，乃是一处闹中取静的佛门圣地。

很快，易小山将车停在了来到了原山寺山门以外，拾级而上，来到了前院中正对着大雄宝殿的一颗菩提树前，已经有个小沙弥站在这里了。

“客人请跟我来。”小沙弥对着菩提树轻轻一推，豁然开朗。

仿佛幕布被拉开似的，一间名为慈悲火锅店出现在眼前，门口贴着“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的奇怪对联，虽然里面很多人在一起喝酒划拳，但是却安静得落针可闻，每一桌客人都与其他客人处于相对独立的空间中。

须弥纳芥子，佛家神通，不外如是。

谁能想到，佛门清静之地，竟然有这样一处喝酒吃肉，让人大肆品尝血食的地方。而且还有很多和尚也在其间，其乐融融。

“今天有什么新货？”易小山笑着问道。

“今日有上好的罗刹心肝，极为新鲜，品相极好，可以生吃，客人要不要试试。”小沙弥用眼神向易小山示意了一下门口的一桌，一个白眉白须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在吃。血水滴在他的月白僧衣上，分外醒目。仿佛看不见易小山和小沙弥似的，丝毫不在乎吃相。

事实上，除非他吃完结账，他真的也看不见周围的人和物。

“可以考虑。老鲁呢？”

“大师在招呼客人。”易小山已经看到了老鲁，正在一桌跟一群老道谈笑风生，喝酒划拳，看着极近，但是仿佛离得极远，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整个火锅店仿佛一出默剧现场。

“我的锅子好了吗？带我去。”看着大堂众人大快朵颐，易小山腹中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

“请跟我来。”小沙弥不敢得罪这位敢称呼自己老板叫老鲁的客人。赶紧把易小山带到楼上的一个单间。里面的铜鼎里面的汤已经沸腾，散发着浓烈的香气。

“罗刹肝，血狼心还有这个、这个和这个，一样给我上一份，赤霞金麟也给我上一条，最后给我拿一瓶血魄，要够年份的，50年以上的。”易小山一口气点了很多补血和他平日里爱吃的菜。

很快，菜就上来了，易小山夹起一片薄薄的罗刹肝，放入翻滚的火锅中，10秒过后，罗刹肝已经微微打卷，散发出异香，易小山赶紧放入口内，一股麻辣鲜香在舌尖打滚，随着罗刹肝下肚，一股浓厚的气血之力在易小山身体里蔓延开来，易小山苍白得过分的脸庞终于有了些血色。

“爽！”喝着用血族心头精血过滤祛毒之后酿成的酒，感受着自身的气血渐渐充盈起来，体内的血液如浓稠的岩浆一样开始从心脏向全身奔涌，易小山不仅大呼痛快，白天大量失去的气血，被补足了不少。

这种满足感，是从灵魂到肉体，全方位的满足。

正在易小山一口肉食一杯酒，一支香烟夹在手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胖大和尚走了进来。

“易兄弟，哥哥刚才在陪西山居的几个老杂毛，怠慢了兄弟，今天的菜感觉如何。”面前的和尚差不多有2米高，长得面阔耳大、鼻直口方，僧袍只穿了一半，满身的纹身，虽然一股匪气，但是笑得极为和气，仿佛一个精明的商人。

“味道还是那样巴适，来来来，老鲁，喝一杯再走。”易小山招呼和尚坐下。

“算了，你的酒我可不敢喝，50年份的血魄酒，免得到时候酒钱你就赖掉了。”老鲁掏出随身的一个酒壶，与易小山碰了一杯，说了一会儿闲话，然后告了个罪，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哎，和尚不算鬼，世上便无贼。”老鲁如商人般八面玲珑，长袖善舞，谁曾想到白天的老鲁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火头僧。

全天下一共有差不多几百家以慈悲为名的饭店，不同的是，在月城是慈悲火锅店，在鹏城是慈悲大排档，在留岛是慈悲生猛海鲜。

而相同的是，所有的慈悲饭庄都开在地藏寺，他们的老板都是这么一副打扮，都叫鲁治牲，里面卖的都是各种妖魔的各种零件。

佛有也有低眉菩萨，也有怒目金刚。

对于怒目金刚来说，超度一切恶，就是慈悲。将恶作为血食，便是送入轮回。是大慈悲。

颇有些妖魔吃得人而人为什么吃不得妖魔的意味。

此时，慈悲火锅店二楼的单间里，静得只听见火锅翻腾的声音。安静得不像是饭馆。

城市的另一边，司马方瀛，木冲和洪莉三人正刚刚整理完杂志社一楼的各种照片，尘土，残留的血迹，三人正为白天发生了什么讨论的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边，李家二少的别墅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在飙车、赌博、烟草以及俊男美女的** 下，一群年轻人正在以各种方式发泄着自己的精力。

两处的夜都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