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梦 (3/3)

“你我本为凡人，若凡人终有一死，我这样又何妨呢？”张牧云神色不变，并指为剑，淡淡的剑芒在指尖之上涌动，却迟迟没有动作。

“不一样，但若真的只是凡人该有多好……”

面对着那滔天的剑意，君影却丝毫不退避地向前走了几步，接着说道——

“木头，我曾问你可愿给我舞剑一辈子……”

“那时你说好。”

张牧云沉默……

“我也问过你……是否愿意等有一天你不需要再背负那些时跟我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到老……”

“你也说好。”

张牧云沉默。

“我还问过你会不会保护我一辈子……你说好。”

剑芒缓缓的消散，张牧云开口了——

“你想说什么？”

“带我走吧，如今你不必再背负那些不属于你的使命了……就像我们曾经约定的那样……”

她看着张牧云微笑地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然后，她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说——

“你还记得吗……”

张牧云再次沉默。

“是……当今世人皆不知张牧云，唯独晓得上清宗空青子，我也是世人眼中的魔宗妖女……我们……路不同。”

君影赤着脚慢慢地踏入一旁的阴影之中，转头对着张牧云一笑：“这一次，你终于可以回去复命了。”

张牧云皱了皱眉，踏前一步问道：“什么意思？”

君影面色有点凄然，但还是笑着说：“木头，我算计过你，却不曾骗过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凡人心，无凡人命……我一直在等……”

“就想等一个回应……”

“一年，两年，一千年，两千年……”

“世人皆道超脱之好，吾独贪恋红尘之妙……”

张牧云目光平静，沉默不已。

只见她突然两步上前，向着张牧云便吻了上去，一颗丹药入口即化，消失无踪……

“木头，记得我。”

说罢后退几步，直直地向着深渊坠了下去。

张牧云刚想抬起手抓住什么，却在途中又放下了。

他皱着眉，看着她刚刚驻足的崖边，又感受着刚刚在口中化去的丹药，以及唇间还残留着的触感，沉默不语。

他在等。

一天，两天……

他在崖边坐了十天，什么都没有等到。

直到传信玉简亮起——魔宗圣女立誓刺杀上清掌教空青子不利，魔宗第一圣子已将其赐死。

张牧云木讷地看着她曾经站过的地方，眼中尽是茫然，身影透着一丝丝萧索。

他喃喃自语——

“这又是……什么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