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求求你,求求你 (3/3)

没有,都没有。他不放弃的找着,眼泪却流出来。接着他停了下来靠在笼边,像只受了伤的小猫。

他恐惧的抱着身子,那巨大的雷声、那不停摇晃的船面、那旁边断续的呕吐声,他一直哭。那父母的样子、那关心和温暖,他张大嘴巴,他抹着鼻涕和眼泪。他想到汤姆、他想到不见的剑匣,他像一下子戳到痛处。他哭的嗓子快裂开,却被雷声实实盖住。

那场风暴稍纵即逝般过去。凯撒周围塞着满满的笼子,不同皮肤颜色的成人蹲在狭隘的笼子里不能动弹,有的生病咳地厉害,空气稀薄又恶臭,凯撒躺在笼里眯着眼一动不动。

木梯上的门盖打开,露出一个光亮的口,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木梯爬下一个人。

那满脸胡须的人捂着鼻子看着昏暗的周围,他厌恶的拿下有些霉角的面包和水桶。换下快烧完的火把,他撕下手指大的面包丢到笼边。

那被困的黑色粗发的成人努力伸着手抓住面包,胡须男停了下来戏谑看着他用手勾着食物的可笑样子,把面包胡乱塞进嘴里,胡须男拿起水瓢倒向张着嘴的他。

接着对着下一个笼子,直到胡须男来到凯撒笼边。

他看着躺在那的孩子还有呼吸,他犹豫了下把巴掌大的面包丢在笼旁。“喝水。”胡须男看着不动的凯撒拿起水瓢有些怜悯的说。

凯撒无神的眼睛看了下他又转回来。

拿着水瓢的胡须男愣愣停在那:“好。”他咬牙切齿看着躺在地上凯撒,用力把水泼打到凯撒身上后走开。胡须男往里走,他想着自己好心如同摆设让他丢尽了脸。他大力扔下水瓢,转身回到凯撒身旁。胡须男打开笼门把凯撒拉了出来,他抓着凯撒头塞进水桶里。

“我叫你喝水!”那胡须男满脸狰狞。

水桶冒着气泡,金发漂在水面。瘦弱的四肢像章鱼的触手胡乱踢蹬。水不停灌进他嘴里,那铁钳的手死死按住他的头。

“够了!”突然传来声音,那船长拉过胡须男的手,凯撒倒在一旁剧烈咳嗽着。

“他妈的。”那胡须男喘着大气大骂。

“我的货物你就这样照顾?”那船长冷冷看着他。那胡须男一下停在那不说话。船长拎着凯撒丢回笼子。“滚上去,这里不用你来了!”胡须男气愤却不敢发作乖乖的爬上去,那船长把沾着水渍的手抹了抹衣服看着凯撒无碍,低头看见笼旁的面包。

“给。”船长低下身子捡起来递给他。

他身上湿冷无比,躺在那抖个不停。缓缓用手撑起身子,他看着船长接过面包。

在那后换了个人来喂食,他会递过水瓢和面包。凯撒每天靠在船边听着海浪声睡觉,船似乎一直在海面中间不会移动,直到一天船外传来人群的喧哗。

门被打开,他们拷上手链排着队走出外面。久不见阳光的眼睛被烈日刺疼的睁不开眼,凯撒眯着眼看向外边。海风吹袭着身子,那热闹的市场聚满了人。

“快点!快点!”胡须男推着拷着手链的人下船,船下那抓着短剑的卫兵站在道路两边。船长又披着长蓬对着旁边矮小的老太婆交谈。老太婆身材异常矮小,花白的头发上披着绿色格子的发巾,年迈而又瘦弱,像只有皱褶的皮肉包着骨头。老太婆边听着边细细看着那一个个拷着手链的奴隶,眼睛更像是饿鹰看到待捕的老鼠。

“霍婆,我这就十八只工具。你算一下,现在市场价都都七十金币,一共一千三百金币对不对。”船长对着这个霍婆讨好的说。

霍婆沉思着:“明明是一千两百六十,再说你这还有日耳曼人。日耳曼人最是难训。”霍婆看着那也是金发碧眼的成人:“还是两个。”霍婆看了下凯撒。

“他,他不是日耳曼的。这小孩是我从马其顿弄来的。”船长对霍婆解释:“再说小孩培养起来,最容易也最听话。你看我这还有两个。”

“行了,行了。”霍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一千两百七十金币,便宜你了。把这些货运到我那去。”

“好嘞!”船长笑着看着霍婆走远,脸突然变得阴冷,接着船长吆喝着船员带着奴隶走去市场深处。

他们穿过拍卖市场,被分开关进宽大的笼里。那几只烂掉毛皮的恶犬困在大笼一旁低小的笼里来回走动看着他低吼。

不远的霍婆坐在那数着桌上的金币,那船长递过那剑匣。

“霍婆,加上这盒子就一千三百金币吧。”船长说:“这,这可是我们在爱琴海那找来的神物啊。”

“神物?”霍婆好奇的接过:“众神住在爱琴海那,你敢在那拿东西?假的吧。”

“不信,你拿个锤子或者锯子试试。这盒子根本打不开。”船长夺回就要试试。

“算了,算了。这件神物最终能到我这说明也是众神对我的眷顾。”霍婆双手接过剑匣对天空做了阵祈祷:“这样一千两百九十吧。”

船长脸抽了抽:“也行,就一千两百九十吧。”

霍婆叫来了人搬来了钱袋。船长的人数了又数确认后上船离开,“那吝啬的老太婆,她那样还众神的眷顾。”船长离开时咬牙切齿看着那奴隶市场。

霍婆缓慢的把剑匣放在桌旁的神像台旁。老太婆移了又移,终于有满意的位置,接着一动不动,停在那像老人的痴呆。桌上的神像不是妇女求家庭琐事拜的生活神赫斯提亚,而是宽恕自己罪恶的冥神哈迪斯。

“那么,”霍婆突然说话:“开始吧。”嘶哑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老太婆一步一步走去囚笼,身后跟着一群拿着棍棒的壮硕奴隶。坐在最外的凯撒摆着手铐看着这群人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