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而他很爱他啊 (1/3)

她痢疾发作时，父亲伸手指在她嘴里怕她咬舌。

结果手指断了，母亲也咬断舌头失血过多。

父亲花光了家里所有钱用来埋葬母亲。没有教他编草鞋，而是重复过着生活。

从那时开始，父亲再也没有过去那样温柔的笑着。那无力一人呆在阴暗的房里佝偻着背让人不见他的脸。

而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开始不向神祈祷？神可以救活她！为什么家里不能祈祷给予她诅咒的神。她的痢疾根本就是不向神信仰所犯下的诅咒！他那晚躺在地上没有再哭了，却回忆从小她照顾自己的画面，那温柔美丽对自己的笑容。他很恼怒和生气。

他喝着难吃无味的麦粥，他没有和父亲说话，他讨厌他。

“为什么一开始不向太阳神祈祷？”他满脸厌恶看着父亲。

他父亲没有说话。

“神真的存在。他可以救活妈妈。为什么你从来不让我祈祷？”他站起来对父亲大吼。

他还是没有应他，像听不见的人一样低头编着草绳。

“我恨你！是你害死了母亲！”他弄翻了碗，撒了一地。

他父亲抬头缓缓走过去蹲下拿起碗打扫着。

“你这样也是我父亲？就你这样也配爱我的母亲？”他气的发飙跑出去。

他父亲蹲在地上看着离去的背影。

他一直在外面乱逛，一直没有回家。他再也没有去过那美杜莎石墙，他没有再理过其它认识的人，他冷冷不顾其他人眼光，他没有那开始的礼节。他等到晚上看着庸俗的话剧里露出夸张** 的角色。九岁的他跟着周围一样没有文化的光头流氓夸张大声笑着。过一会儿却觉得没有意思，他愣愣发起呆，他都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错。无缘无故想起过去一家生活虽然艰苦，但一家都绽放的快乐笑容。他想着又想起中午说的话，脸色一黯。

深夜里，他终于等到话剧结束。疲惫的回家。他阴冷的走回暖热的小屋，他父亲坐在小凳编着草鞋。正要对他说什么，他却故意冷冷走过。

他躺在床上想象不久前还躺在旁边开玩笑的母亲，他哭了起来。他捂着嘴尽量让自己哭不出声音。

他父亲站在门外看着他哭泣的脸，转过回身子离去。

到第二天快中午，他醒过来。周围都很清净，他轻轻走出房间。他看着桌上已经冷的麦粥，看的愣愣出神。他想着她离去前要他承诺的那句话，他看着旁边空了的草鞋，他突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为什么恨父亲。

他停顿很久，他想起父亲孤寂的背影和过去那幸福的笑容。他突然觉悟死去的人不再回来，留下的人却不能再涂增悲伤。他想起母亲的笑容又看着那冷掉结成糊块的麦粥。什么是生活，还有呼吸就要好好活下去吧。他坐在桌上拿起勺子，好像小时候父亲像小孩一样和他学着凯撒从高卢回归的样子念着那经典的三句词。他悲伤惯的脸低头看着麦粥不习惯的咧着嘴笑了。

他还没吃几口嘴里的冰冷。

突然他父亲冲回来关上门，倒在一旁。他看见他肚子上的血。

他倒在地上重重的吸着气。

“爸！”他慌忙甩开椅子过去。

“去。”他指着桌脚：“把砖拿开。快点！”他父亲推着他。

他急忙交错的弄出砖块。看见里面一米多长的黑匣子拔了出来。

“对。对。”他父亲看到眼神有些迷离：“就是这个。”

“我们现在在什么国家！”他父亲大喊。

他从来没见父亲这样子：“拜占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