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成傻子了 (2/3)

就这样掰一车拉一车，两天时间全部拉完。剩下半天时间把割倒的玉米秸秆捆好，把车和驴给三姐家送回去，当晚没回家，太晚了，又没自行车，到家得半夜，在三姐家住下，第二天直接上学。

一个更残酷的现实出现了，两天半没上学，此时坐在教室里的谭岩又成了傻子。

这次不能用晚自习时间找尹老师补课了，因为拉家的玉米得赶紧扒出来，要不然堆着爱捂，不下雨还行，赶上雨捂得更快。

拉到家的玉米再悟了得叫人笑话死。

扒玉米跟学习比起来，学习得给扒玉米让路。

谭岩坐在教室里非常难受，感觉心都在往一起揪着似的疼。脑袋乱糟糟的，老师讲的根本跟不上。这两天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让他每天晚上吃完饭倒在炕上就睡，根本没碰课本。

现在是啥都听个一知半解。

怎么办？怎么办？这学还上不上？这书还念不念？在心里问着自己。第一次在学习面前动摇了。

下课的时候李怀军看他和往常不一样，以为他家里活还没干完，问：“家里还啥活没干？我帮你干去。”

他说：“没啥活了，玉米都拉家去了。”

“看你不高兴呢。”

“能高兴吗？啥都听不懂，跟不上。”

对自己的这个同桌没什么隐瞒，直接说。

他俩的对话被坐在前面的梁晓霞听到，回过头说：“找尹老师补课，你上回不就是找他补的吗。”

谭岩苦笑着挤了一下嘴角，说：“不行，这两天得赶紧把玉米扒出来上笼子，要不然捂了。”

“下午自习课我上你家扒玉米去吧，反正也没啥事。”梁晓燕说。

谭岩说：“谢谢了，那活你干不了，你去了我还得送你回来，不够费事的。”

“组织全班同学上你家扒玉米，人多干活快，一天就扒完了。”梁晓燕说。

“可别，搭不起那大人请，每天我早走一会儿，一个星期完事了。”

谭岩笑着摇摇头。

梁晓燕出于好心，但是强烈的自尊心叫他不能接受这样的帮助。他也相信同学们帮他扒玉米不会有瞧不起和可怜的意思，而是出于同学之间的互相帮助，但这会叫他过意不去，背上很重的人情债务。

也许同学们都不会这么想，但这几年代表自己家去走人情，知道什么是人情世故，有时候欠人情债比欠钱还严重。

他合计着下午两节自习课不上，回家扒玉米，把玉米扒完就能安心学习了。

葛剑红正在办公室备课。

这次十一放假回家她问了老爸关于自己工作的事，老爸说已经和教育局的老同学打过招呼了，同学说怎么也得在高中工作一年才行，现在一点资历也没有，不好调动。

不问也知道是这样，只是她现在很想调到市里来——黑城子高中太可怕了。

葛大雷对女儿说：“小红，我倒是希望你在那多干几年，现在农村教育不好搞，缺老师。地区师专为啥要定向招生？就是要培养一批来自农村的学生，把他们培养成才，然后再返回农村教书，把农村教育提上来。到啥时候教育是国家之本，教育上不去文化水平就上不去，那就得落后，落后就得挨打。”

“你的意思叫自己闺女扎根农村教育事业呗。”葛剑红对老爸说。

葛大雷笑了，自己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去扎根农村当然舍不得，说：“哪舍得，那样你妈能把我浑身骨头拆了。”

葛剑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