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定云州 (2/3)
华凉心底所盼的,也不过就是这样的天气里,与她在院落中抚琴闲话,对弈消遣,时时刻刻都能望见她的眉眼,她的眉眼里永远都只有喜色,若再贪心一点,那喜色便只为他生出则是最好不过了。
时光流转的极快,转眼窗外已是暮色苍茫,两人竟就这样坐了大半日,华凉望了望夏忽眸光中的熠熠华光,不忍打断她,他是有多久不曾见过她眼中有过这样的光芒了?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白子起先的大好局势慢慢的被黑子消化掉了,隐隐可见颓势。夏忽笑了笑,将掌心第五棋子丢入棋笼里,伸了伸懒腰,打出了一个哈欠,“现下倒是又累又困,坐了这许久也未分出个输赢。”
华凉笑了笑,温言道“黄昏疏雨,夜半蛙声,想来也是一番雅致景色,不如去走一走?”
夏忽愣了片刻,疑道“这恐怕是子夜细雨……”
华凉却是笑了,“细枝末节,何必理会它。”
夏忽竟然觉得华凉此刻有几分胡搅蛮缠的意味,但她仍旧是跟着华凉走了出去。
细雨下,两人共执一柄油纸伞,走过长桥,夜色中隐约可辨认的模糊轮廓,细雨滴在油纸伞上那种轻而响的声音,在夜色中交织成一曲舒缓的曲子。
最后两人在厨房落了脚,屉笼里竟然还有温热的饭菜,夏忽大喜过望,就着淡若无味的茶略微尝了几口喜欢的菜色。
华凉本不欲与夏忽同流合污,在厨房做出这等偷吃的的行径,可是佳人在身侧大快朵颐,幽香入怀,他又如何能在一旁静立自持,遂也找出了一双干净的银筷,加入了夏忽的队伍。
而另一处夜色中,则是不同的光景。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再惹火上身,烧了你自己无妨,倘若将这火引到了花家身上,后果是什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千面的声音出奇的冷漠,望着眼前那张狂的少年好不容易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
“烧到了花家又如何?你别忘了,你也是花家的人,这是你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印记!”那少年言语之间仿若带着一种快意,刺痛别人而带来的快意。
“我从未否认过我是花家的人,也从未想过摆脱花家。”千面的神色在夜色中黯了下来,“韶棠,花家如今在云南根基已稳,你又何必……”
花韶棠冷笑一声,打断了千面的话“你又明白什么。”
沉默片刻,千面又劝道“离国有何居心,你难道不明白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花韶棠依旧是冷笑,丝毫未见悔意,“那又如何!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只看钱,不看是谁!”
千面又是沉默,最终还是问了一句“堂主可知道这件事?”
花韶棠冷哼一声,未作应答。
细雨已经停了,夜凉如水,千面低下了头,声音轻的仿若是一声叹息“韶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若再有下次,我定会禀告殿下,铲除花家!”
千面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快的花韶棠几欲看不清,他冷笑,不过一个走狗,铲除花家,凭你也配!
阴雨连绵了数日,天气终于放晴,耀日当空,湛蓝天空上白云舒卷。
宋远之已经累的眼窝深陷,哈欠连天,他自一摞文书中抬起了头,望着房门口搔首弄姿的闲散人千面,不由得哀叹一声“当真是享得一分富贵,便要有三分的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