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见芳踪 (1/3)
话说那日,慕容泓亲率大军十万,欲从石锁关攻入云州。临近石锁关时正值月黑风高,本应是荒无人烟,四下寂寥,岂知狭隘的关口狼烟四起恍如白昼,大宸的旌旗猎猎飞舞。
石锁关历来是险要之塞,有易守难攻之名,慕容泓望见那副场景,心底便明了,强攻定然是离国落了下风,为了减少损失,他当即决定从远路绕行。
遂下令全军将士原路返回,打算翻过这座环绕云州的山,逼近云州城内。
孰不知,当晚石锁关只有寥寥数百人而已,在关口焚了枯木树枝,泼上了蓖麻油,烧的火光冲天,众人便围在那火光处静静坐着,等待着离国军队的到来。
这本是一场兵不血刃的胜仗,但是在华凉还未回到云州城的时候,便有人在华凉回云州的路上截住了华凉,来人只说了一句话,便足以打乱华凉的心绪“启禀殿下,夏忽姑娘丢了……”
华凉来不及详问,当即策马扬鞭朝着云州城狂奔而去。
千面从来未曾见过华凉如此暴躁易怒,袁祟仅仅是撤走了城内两队的巡逻人员,却已经被华凉诘责的一句辩解也说不出来,宋远之望了望华凉的神色,终究是忍不住替袁祟辩驳了一句,“殿下,袁祟当日是为了前任知府的遗孀,前去投奔褚城的亲戚,却在荒郊野岭动了胎气,丫鬟仆人派人来求救,袁大人才拨了一队侍卫去……”
“大战在即,何时容得他去徇私!”华凉脸上的厉色稍缓,却仍旧阴沉的厉害。
宋远之与华凉自幼时便在宫中相识,如今算来已相识数十年有余,可是他还是第二次见到华凉这般神色,那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宋远之忽然想起从前那桩极为轰动的宫廷往事来,那时,誉帝刚刚登基,遂提携了尚在龙潜之时便追随拥护他的旧臣,其中有一人名傅九翎,为光禄寺少卿,膝下有一女傅昭雪,素有才名,能歌善舞,容色不凡,时间一久便自傲了起来,目下无尘,遂生了一种与无缺公子门下唯一的徒弟姜宓一较长短的念头。
傅昭雪前去丞相府挑衅,姜宓却并不理她,几句闲话便将她敷衍了过去,待那傅昭雪回到府邸之时才反应过来竟然是被糊弄了,心头更是以为那姜宓虚有才名,于是更升起了争胜扬名之心,在府中邀了些许好友与京城权贵在府中相聚,放了消息说姜宓要在那日做一首诗画,价高者得之。
无缺公子少年时候便已经名扬四海,十年间无人掖其锋芒,更是甚少出现在众人眼中,更有不收一徒的传言,谁知几年前竟然收了一个稚龄少女为徒,且还是当朝丞相的长女,未来的三皇子妃,众人自是趋之若鹜,不请自去。
姜宓被迫的无法推却,只能做了一首诗了结这一场斗妍棋局。
姜宓之才的确让人钦佩,单是那一首《水龙吟》便已是压倒千古,让人拍案叫绝。
然而,夏忽在归家的途中被傅昭雪纵马撞伤了腿,在床上卧了将近半年之久才痊愈。
只有那时,他在华凉脸上看到过这种似曾相识的愤怒,抑或担忧的神色。
宋远之几曾以为,这一生他都不会再在华凉的脸上见到过这种骇人的神色,因为姜宓已经在那场离乱之中亲手被华凉杀死……可是,如今……
小小的桌案被华凉伸手推翻了,案上的白玉镇纸朝着宋远之的脸颊飞去,千面眼疾手快伸手接住了那枚沉甸甸的镇纸,宋远之这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地望着惊魂未定的袁祟和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