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一 (1/3)
海啸与山洪不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前者相对来讲还是清澈的,虽然凶猛庞大,但杂质相对不多,除非遇到复杂的城市构造,否则按照海水的吨位计算,随波涌现的海底物质相对有数可算。
后者从始发到结束,一直都以混沌的状态存在。即便它的规模不及海啸,其来势可不是一般的汹汹,速度堪比100米9秒的速跑记录;而且,随其一同到来的,除了稠密的泥水浆液,还有植被以及山体石块。若是周遭有建筑群,那样更是雪上加霜!
海啸会毫不留情地冲毁一切,但山洪除了冲毁外,更会将冲不走的一切埋在泥土之下,让有生命的的东西瞬间窒息。
所以,人要是被山洪‘咬’住,想要全身而退,必须具备过人的冷静和非凡的勇气。
我以为,自己经过好些日子的‘锻炼’,恐慌恐惧的情绪即便存在,也不会持续1分钟,至少我见过世面,没有那么容易一惊一诈。
可是,自身体被卷入山洪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事实并非如此,自己其实仍是‘容易受伤的女人’!会游泳在山洪面前也是黔驴技穷,毕竟泥水会让身体难以划动,举个实际的例子,比如说Eva那样的全能型体育达人,此时,她的境况没比我‘优越’多少。
最难受的不是被洪流推着走,而是与急湍的泥流‘跳’现代舞的快步!一路数不尽的漩涡,光是‘转圈’都晕得我打不开眼睛,别说一浮一沉的上升下降,我只能不断吃泥吐泥。
德离我最近,他幸运地被几株断枝围绕,宛如卡在一处支架上,相对平稳,既不下沉,也不打圈。‘漂流’间,他看到了我的情况,几次伸手救助都以失败告终,最终只能无奈地满眼干着急。
浮沉间,我看到了一线契机。
不远处,有一栋形似塔楼的破房屹立在泥浆洪流之间,根据估测,只要前方几个漩涡方向不变,那么顺流而去即可抵达。当然,谁也握不准流向的数据,所以更多的是听天由命。
很显然,最近一段时间,我的命绝对是‘吉星’高照的款儿。眨眼间,我便随波逐流冲向了那处‘高地’,瞅准机会,手脚并用地抓住破房的边墙,顺势爬上了半整半损的屋顶,算是找到了暂时‘歇脚’的地方。
坐稳那刻,我才算缓过神来,急忙放眼向下看,发现Eva几乎与我同一时间找到了支撑点,那地儿与我所在的类似;德仍被无序的‘枝’架簇拥,却可按着既定线路靠近我脚下的边墙。倒是文柯,寻了半晌,愣是看不见他的身影,我的心中泛起一阵不安。
虽说身在‘高处’,借着朦胧的月光可以看到下方的山洪,不过,要想看透迅猛的泥流内卷着什么,那就有些不自量力了。
或许是我的眼神,以及焦虑的表情,Eva很快便读懂了我的用意。本来,她可以无视,也可以求自保,无需替我排忧解难。但是,我很清楚,她默然给予帮助,并非出自真心!她明白,要保证德的安全,必须稳定我的情绪,控制我的举动,否则,德会不顾一切将我从危困中救出,甚至是舍弃自己的生命。
我俩认真搜寻的同时,德已成功‘漂’至塔楼的边墙,正冷静地‘拆卸’围着身体的残枝败叶。
不一会儿,对面的Eva向我使劲摇手,示意发现文柯所在,恰巧,德抬头向上望,发现了我的异常,遂顺势看去。
沿着Eva指向的位置细寻,我发现有一根类似棍子的长条从洪潮中‘异军凸起’,打着节拍上下窜动,偶尔还会出现一坨黑黑的东西靠在旁边。
我的右眼是轻度的近视加散光,白天好说,靠左眼便可看清四周,可一到晚上,一旦没有足够的光亮,那就即成‘半瞎’。眼下的距离不算远,奈何我就是看不清那坨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此时,Eva已从高处爬下,在附近的残骸内找了根粗壮的木头便再次落入山洪,向那根儿凸起物游去。
一看Eva借着重物可在洪流中稳住身体,控制方向,我立刻从高处爬下,打算找捆断枝作‘浮板’,争取时间拯救文柯。毕竟,我离他更近,若单靠Eva营救,估计等不到那时,文柯就会永远地沉入泥流底端,成为货真价实的‘兵马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