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1/3)

未知末日 猫猪1982 3316万 2021-05-15

听到响声,珍莉的心一下子兴奋起来,她侥幸地认为,眼前残破的机舱内兴许还有幸存的同病相怜之人,遂快步朝残骸跑去。

空气中充斥着风声与喘息声,残骸内的声响变得时有时无。珍莉努力地倾听,可惜的是传入耳中的信息,经大脑皮层过滤后,其内容仍是支离破碎。

随着距离的缩短,残骸内的声响渐渐变得清晰和连贯。但这却让珍莉的思维越发地‘凌乱’!因为声响的杂乱无章,以及由低到高的制式分贝,无不在指出,它正在作重复的播放。

珍莉根本不想承认残骸中没有生命迹象的事实。她一味地催眠自己,她不是一个人,却无法逆转残酷的真相。

希望与失望的交替间,珍莉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残败机头与完整机身相连的裂缝前。这会儿,那段声响再次响起,相同的声调,相同的语速,以及一字不差的内容又一次循环播放。她实在是失望透顶,毕竟,倘若一个人从飞机上坠地后还可以多次重复一模一样的话语,除非事先录制,否则不可能连声调和语速都分毫不差。

人嘛,越是害怕就越是好奇,于是好奇终究害死自己。虽然机舱内没有幸存者是不睁的事实,但既然找到了稀松的线索,为了探寻未知的真相,珍莉决定铤而走险,深入残骸内部,挖掘出人们突然消失的真相。她认为,自己的不死或是上天为此的安排。

裂缝足够双人并排进出,但内里却黑不见底,仿佛有什么妖魔寄居于此。

未知的黑暗总有一股特殊的引力,世人总想看到黑暗背后的光明,以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珍莉亦然。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样的危险思想,却在莫名的冒险精神驱使下缓缓伸出手,放在了裂缝的凹凸位。

珍莉的脑中一片空白,她无意识地借助凹凸位,瞬间将自己引上了裂缝的边沿;然后,她如着魔般打开挂在颈项之上的手电并举起,没来由地向着黝黑的深处照去。她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停顿,以至于当她发现自己已身陷残骸内部时不免恐慌无措。

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这或许是用来形容珍莉最好的描述。

舱内的情景很奇怪:

首先,这趟飞机估计是归国的备降航班,因为从散落的行李上可以看到很多外国牌子的购物袋;但是,混乱的过道上,除了行李物品,再来就是大量的乘客衣物,它们不是行李内的,而是呈层堆状的,与梁伯梁婶遗留的衣物形态一致,可以断定为瞬间‘蒸发’所致,而且,以现状推测,当时机上的大部分乘客都没有系安全带。这样的状况与航班的备降模式完全不符。

其次,既然飞机要降落,航空公司好像都会要求乘客将舱内的窗帘打开,可是,就现场所见,舱内的窗帘几乎都处于遮盖状态,那阵势绝对是死守阵地,守卫森严,似乎不愿让一丝的微光溜入舱内。

最后,机头的损毁情况最为严重,被烧得就剩那么一点儿的铁皮连着机身。这种具毁灭性的火患不可能对机身没有任何损坏,但现场就真的如此,机头与机身两者的损毁程度处于两个世界,非常的诡异。

珍莉靠坐在临近裂缝的第一排座椅上,托着腮帮子,全神灌注地思量着现场的种种疑点。

忽然,那段声响再次袭来,凭声源,可推测是来自机尾部分。

寂静而压抑的机舱内,一把女声愉悦地高呼:‘看,有陨石!……Kate!快来看呀!’语毕,一股高分贝的奇异声响袭来,然后就是一声‘哄’,似乎是起火的音效;紧接着,那女声抓狂尖叫:‘我的天啊!……那,那究竟是什么?……快跑啊!’随之而来的是一堆分不清性别,数不清数量的呼喊声,碰撞声以及刺耳的爆炸声。

虽说如今现声是一片寂静,但那段声响实在逼真加震撼,让人泛起身临其境的错觉。当然,珍莉也不例外,她被惊得全身颤抖,下意识地想要转身逃跑。

转身离开或停留,都是刹那间的选择。但如果选择后者,或许就可以了解灾难的真面目,而前者只会徒增惶恐罢了。权衡利弊,珍莉决定放手一搏。她从包里翻出手套和口罩,戴好后,左手持菜刀,右手握臂力棒,含着口罩叼着手电,硬着头皮缓缓向机舱尾部走去。

恰巧,那段声响又一次响起,它似乎在引导珍莉快速前行。

对于珍莉来讲,凭声寻源省却不少麻烦,奈何,那声响的内容实在渗人,常常会让人有种置身人间炼狱的恶感。

手电并不是专门户外使用的品种,所以可照范围不大,珍莉只能努力依靠左眼来观察和摸索,毕竟左眼为考公务员曾经做过激光手术,视力比右眼好得多。

有了这‘钱’之左眼,珍莉在混暗中犹如神助,顺利跨过一堆又一堆的衣物和障碍,节省了相当多的时间。毫无悬念,她很快就在靠近机尾逃生门的座位上发现了一部手机,此时,这机子的屏幕正在不断地频闪中,这意味着,那段惨烈的声响再一次进入鬼哭神嚎的境界。

手机被发现了,但它所处的地方却尽显怪异和恶心。这里的几扇窗户挡板均处于开启的状态,透过窗户还可一览街景,却无法透光,有种车窗防爆膜的效果。究其原因,百分百与铺盖在玻璃上的墨绿色啫喱粘液不无关系。

那些粘液好像人类肺部积存的多年浓痰,别说触摸了,光是看就让人胃肠翻江倒海。然而,珍莉没有拒绝不碰的权利。选了一扇临近的玻璃,她挂着褶皱的五官,嫌弃地用臂力棒轻轻捅拭。

粘液似乎有生命,被轻搓后竟瞬间自行脱落,并化成雾汽完全消失。见状,珍莉索性将所有粘液弄掉,以此换回殷红的夕阳。随即,手机所在的那一带渐趋光亮,恐怖的错觉也徐徐褪去。

借着光,珍莉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捡起手机。这会儿,视频的声响恰巧趋于完结,帧数仍在滑动,屏幕却一片漆黑。

按下重播键,珍莉马上看到了一段置死难信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