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七幕 第一个败者 (2/3)
“……到最后都没胜过那个小姑娘,朕也真是没脸再说教人了啊。”
“姆,在朕看来那也不是什么值得消沉的经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战失利又有何妨?”
真红剑士唇边浮现出自信而超脱的笑容,优雅地擎起了掌中的黄金酒杯。
“区区一次圣杯战争而已,什么东西都没有因此而结束。以汝的器量,若是此次远征铩羽而归,只需再重整旗鼓踏上另一次征途即可。”
“你有所不知呐,罗马皇帝。朕并不是为自己征途失利而叹息,只是想到那个与你姿容相似的不列颠小姑娘……她所怀抱的志向与决意实在叫人看不下去。朕本打算在那一次圣杯战争中打败她、消解她心中的执念,结果却无功而返,着实令人扼腕啊。”
“亚瑟王的传说,朕亦有所听闻。”
尼禄托着腮帮沉吟片刻,露出理解的神情点了点头。
“她与朕一样,生为女性却终生以男装示人,倾尽一世成就了高洁的王道,似乎被世人评价为完美无瑕的贤君。那样清高圣洁的王者,倘若至死尚有执念的话……哼嗯,朕明白了。她是为故国的倾覆而痛苦自责吧。”
“――甚至还想为此颠覆过去,将自己这个失职的王从历史上抹消,重新进行不列颠王的选定呢。”
rider耸了耸宽阔的肩膀,沉痛而无奈地补充道。
听得此言,吉尔伽美什嘴角一歪显出轻蔑的笑意,尼禄则闷闷不乐地皱起了眉。
“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真叫人无话可说。不过,朕也不是不能体会她的悲痛。深爱着国民却不为国民所理解,对执政者而言确是令人心寒之事。”
红袍大汉与黄金青年还未反应过来,场外的冬树率先苍白着脸色摇晃了一下。
(尼禄……)
――他虽然不是热衷于fate系列游戏的宅男,但对妹妹偏好的角色大多略知一二,这位红色的saber就在其中。
说到一生履历,红saber与今日缺席的另一位王者・骑士王阿尔托莉雅具有颇多相似之处。她虽然性情豪放又自信过剩,而且喜好奢华、随心所欲,乍看之下与“明君”一词相距甚远,但实际上却是个比谁都热爱人民的温柔君王。
然而,尼禄对“爱”的理解与常人相异。尽管她比任何人都更加热爱人民,人民却无法感受到她的爱意。她的艺术爱好无人认同,她的热情奔放被视作残忍暴戾。最终,这位显赫一时的罗马皇帝被自己热爱与信任的人们推翻,在流亡途中用剑刺穿了自己的喉咙。
深爱着所有人类、却从未被任何人所爱的少女。
那就是她的最后了。
时至今日,谈及自己流传于史册的种种劣迹,这位恶名昭著的“暴君尼禄”仍会勾起一丝寂寥的苦笑。
啊啊……要是当初有人能明白自己强烈热忱的爱,该有多好呀。
少女这么自言自语着。
红saber落寞的表情,让原本可以置身事外的冬树每每感到揪心不已。
但是……
“即使如此,盼望抹灭自己的人生实在是愚蠢之至。承认自己犯下的错误,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看着前方活下去的才是人类――汝也这么想吧,奏者?”
尼禄每次都振作得过于迅猛,以至于旁观的冬树连插嘴安慰的空隙都找不到。
紧握拳头擅自得出结论的少女,看上去就仿佛天边遥远而明亮的启明星那样耀眼。
――那是无需他人救赎、独身一人便可跨越迷茫的王者之姿。
被少女大无畏的身姿感动,冬树心头翻涌的焦虑渐渐归于平静,甚至向对面同样坐立不安的(敌对者)韦伯笑了一下。
就在此时,周遭平稳流动的空气骤然一变。
“……奏者!!”
尼禄的身体反应比思考更为迅速,转瞬之间已提起大剑护到了冬树身前。英雄王和征服王虽然仍波澜不惊地端坐在原地,却也收起了方才悠然饮酒时的轻松表情。
“我说,英雄王啊……不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吗?”
“呵,谁知道呢。这等卑贱的气息,本王怎么可能一一铭刻于记忆之中。上次战争中值得纪念的事物,除了与你的桥上一战,便也只有那个女人了。”
两人谜语般意味不明的发言,很快就在夜色中陆续浮现的诡异黑影身上获得了解答。
黑长袍、白面具,或高瘦或矮小的各异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