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将木就 (1/3)

莎碧娜知道裂缝会很大但她没想过会这么大。

木船随着河流缓缓移动，两人以及另一个看起来像是他们队长的人坐在木船上。队长孤身坐在船头，看着水流在他面前分开。

过了一会儿，有一条鱼从他面前游过，真有意思，这条鱼是在逆流。队长把手伸到水里轻轻划动激起一阵波浪，水温很奇怪，比平常高了一点。

“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到边境？”他看着鱼慢慢超过他们，渐渐游走。

没有人理他。

“还要多久到边境？”他又说了一遍。

还是没人回答。

“你们两个是怎么了？”队长转过身，两人就坐在他身后。只是有些奇怪，他的两个队员正仰头朝他头上看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他回过身抬起头。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裂缝，透过裂缝他们看到了没有星星的星空。

大臣们快步行走在大理石打造的走廊中，尽量不去注意天空尽头的黑暗。这原本应该是个普通的日子，一个普通的上午，太阳照常升起，照常落下，王国内什么大事也不会发生，就算有也应该是他们预计的百年之后。

“公主陛下！”护卫们还未推开大门便已经听到了大臣们的声音。

莎碧娜站在宫殿的阳台上眺望远方。白色的高贵长裙随意的堆放一旁，原本应该好好打理它的侍女们已经被她提前遣散走了。

鞋跟在珍珠地板上叩出塔塔的响声，像他们这样的权臣作出这样的举措实在是不应该，但是在这样的紧要关头还会注意自己行为举止的人应该是没有了吧？

“公主陛下！”大臣们来到她的身后，“我们应该怎么办？”

一切都在分崩离析，她的国度正在消失，她的人民正在消失，她的信仰正在消失。没有人具体知道已经失去了多少国土，多少生命。一群群鸟从她头上掠过，人流从王座的两侧跑过，运河里的船只堵在一起，缓缓前行。但是一切的挣扎是都只是徒劳罢了。

从刚刚起，她就感到一股风从她背后吹向面前，空气总是最先被扰动的，然后是较轻的水，接下来就是她们了。

“嗯？”莎碧娜没有转过身，但是她知道肯定会有十几个长满白胡子的老人在她身后俯首。

“公主陛下。”年龄最大的人挺起身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到她身边，他既是她的权臣又是她的伯父。

莎碧娜轻轻挽住他的胳膊，把头靠在她伯父的肩上，粉色的长发垂直腰间随风摆动。

“爱罗伯父，我好怕。”

伯父缓缓抬起手按在她的手上，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你应该走了，这里有我们的。”

“不，你们处理不了这个的。”莎碧娜微微晃了下头表示拒绝，天际的黑暗变得比刚才大了一点。

“你也一样。”他低下头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话。直到现在他们身后的人还相信公主陛下有办法阻止面前的事态恶化。

莎碧娜无法反驳，但她试着不去想这些。

过了一会，黑暗变得更大了，已经笼罩了天际的一小半。而现在他们在远处也能看清发生的一切。

裂缝在吞噬一切，从鸟类到他们，再到巨木，所有他们认知中的事物都被吸收进了那道裂缝，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