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2/3)
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瘫软在床上,没有一点力气,头也痛,爱儿端了水来给我洗脸,又给我端来了一碗青菜蘑菇粥,一进门便笑着对我道“先生这回喝醉酒,是因为俊儿吧,我知道先生一遇到高兴的事就会喝酒,下回先生再遇到高兴的事,要喝酒跟我说一声,我陪您,好让我也初尝一下醉酒的滋味”。
我指了指爱儿,笑道“你,我看还是算了吧,醉酒的滋味可不好受,小姑娘你可千万别学我”。
冬天的雨水不及夏天的雨水多,一个月或是几个月才下那么一回,却很冷,落在皮肤上,冰凉冰凉的,冷的彻骨。屋里生了火炉,我穿了棉背心,又穿上了厚厚的袄子,还是冻的上牙打下牙,哆嗦个不停,爱儿怕把我冻坏了又给我拿了披风过来给我披上,我说我是不是已经老了,怎么这样怕冷,爱儿说今年的冬天是真的冷,比以往任何冬天都要冷,她看了看脚下的篓子,对我道“先生,我再去弄些木炭来,把火烧旺,让整个屋子暖起来,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
我点点头表示应允。
俊儿醒来之后,白笑秋再也没来找过我了,听爱儿说他日日陪着俊儿和楚怜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其乐融融,这才是一家人幸福的样子,我想我应该祝福他们,我是真心的祝福他们。想必他曾对我说的那句我爱你,也已经忘了吧,果然,那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而已。
殷子然不解的问我“凡儿,你怎么这副模样,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道“当然是在笑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连头发根儿都在笑呢,俊儿病好了,我高兴”。
殷子然不相信的看着我,又问“你那天为什么喝醉了,不仅醉了,你还失态了,凡儿,这不是我认识的凡儿,告诉我究竟为了什么事儿”。
我把手搭在殷子然手腕上,拍了拍,笑道“因为高兴,俊儿病好了,我就再也没有愧疚感了,再也不会觉得对不起谁了,也不欠谁的了,我可以放心的跟你走了”。
殷子然一个激动,跳了起来,连声道“凡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愿意跟我走,什么时候离开”。
在白府的这几个月里,殷子然尽心竭力,鞍前马后,不负众望医好了俊儿的病。一来为了表达谢意,二来白笑秋和楚怜薇还想请他在白府多留些时日,待俊儿的病完全好了,不再像之前那样的反复,希望他过了年之后再走也不迟。好说歹说,盛情难却,殷子然没办法只好答应。
说来也怪,俊儿的病好了,穆夫人的心口疼也跟着好了,似乎一切又都恢复到以前那样,白府里的笑声也逐渐多了起来。殷子然三天两头的被白笑秋请过去吃饭,为了表达谢意,听说还是楚怜薇亲自下厨做的饭菜,白笑秋和殷子然一边吃菜一边喝酒,聊的热火朝天。
穆夫人开始为白青蕊的婚事做准备,邀我去了一趟洛阳城里,买了好些胭脂水粉,还有布匹什么的,穆夫人心疼四女儿,结婚用的东西全都是自个儿亲自挑选的,从头上戴的到脚上穿的,无一不是亲力亲为,一概俱全,整整买了一大马车,这么多年来,穆夫人掌管白府内务一切大事小事,做事干练十分的有主见,我跟在她身边什么也没做,顶多算个陪同。
一别经年,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还是头一回和殷子然在一起过年,爱儿见我忙进忙出,打趣道“先生,今年过年不同以往,子然少爷跟您是同乡,也是蓟州人,在一起过年肯定很热闹”。
除夕的那天晚上,我和爱儿,殷子然一起动手,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我还做了我最拿手的糖醋鸡爪和红烧鱼,爱儿吃完一个糖醋鸡爪,咂咂嘴,夸赞道“没想到先生做菜这般好吃呢,今年过年莫不是有子然少爷在,我恐怕这一辈子也吃不上先生做的饭菜,比灶房的掌事做的还好吃呢”。爱儿说完看我一眼,又看看坐在对面的殷子然,笑问“子然少爷,你说是不是,我托您的福气呢”。
殷子然只对着爱儿一笑,也不说话,扭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我,语气十分暧昧,他道“爱儿说的是,苏先生这手艺实在是好,不过爱儿你并非是托我的福,我们俩谁托谁的福气也只有先生心里最清楚,不过,我是多么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也能够常常吃到先生亲手做的饭菜”。
爱儿瞪大眼睛看着殷子然,大有一副你好大胆子,你不就是个堂医吗,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来使唤我的主子,也许是念在殷子然医好了俊儿的病,也许是因为今天是除夕,爱儿并未多说什么,只喊了一声“子然少爷”,脸上已隐隐显出不悦之色。
见此情形,我笑一笑忙把话岔开,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我们干杯”。
爱儿不能喝酒,但也跟着喝了一小口,就这样一小口下去,便呛着了,不停的咳嗽,一张脸涨的通红,直叫唤“好辣,这酒真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