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吃里扒外? (2/3)
许乐乐淡笑,说道,“昨晚樊姨娘出事,府中一团混乱,不是只有乐乐一人疑到母亲身上,母亲身边儿的人若有异动,立时便会被人知觉。张妈妈便悄悄知会静香,静香将红花一分为二,少的一些给了采薇,多的那一包,便放入青萍的药房!”
秦氏脸色微变,强笑道,“静香以前不过是一个照管花草的小丫鬟,服侍云乐也不过半年,这等大事,为何要听张妈妈吩咐?若她说了出去,张妈妈岂不是将把柄交到旁人手里?”
“不会!”许乐乐摇头,含笑道,“因为,静香是张妈妈的亲孙女儿!”
秦氏万不料她说出这句话来,怔了片刻,突然笑起,点头赞道,“睿敏县主,果然聪慧!只是,你纵知道,又能如何?莫说这些话老爷不会信,便是他知道,我是当家主母,不过是处置一个姨娘,又能将我如何?”话说至后句,已是一脸的傲然。
许乐乐浅浅一笑,抿唇不语。
老夫人一声长叹,说道,“果然是你!”
秦氏向她斜睨一眼,冷笑道,“想来母亲也早已猜出是我,却又能如何?”
老夫人连连摇头,默然不语。
秦氏心知她顾忌许一鹤,并不敢如何,不由连连冷笑。
便在此时,但闻房门微响,一脸苍白的许一鸣自内室慢慢行出,凌厉双眸透出一抹冰冷,狠狠向她瞪视。
秦氏大吃一惊,失声唤道,“老爷,你……你怎么在这里?”
许一鸣冷笑,惨然道,“想不到果然是你!”
秦氏惨然色变,隔了半晌,才咬了咬唇,摇头道,“你……你应过我,再不纳妾,如今……如今你纳了一个,又纳一个,将我置于何地?我不过是要守住我的丈夫,又有何错?”
“你没错!”许一鸣惨笑,说道,“可是,这十年来,你再未生养,那一个,可是本相的子嗣,你……你竟然下此毒手!你……你这个毒妇!”
“毒妇?”秦氏身子晃了晃,双眸大睁向他瞪视。隔了良久,眸中闪过一抹狠戾,脸上神情傲然,冷笑道,“是又如何?难不成相爷为了一个贱妾,还要休妻不成?”
许一鸣脸色大变,只觉这个十多年的枕边人,自己从不曾瞧的清楚,怒极气极,抬手指着门口,大声道,“滚,你给我滚,本相再不想见你!”
绝情的话,如冰锥入体,秦氏但觉心底一阵锐痛,紧接着便是一片冰凉。只是,侯门嫡女的傲气,相府主母十年来养成的颐指气使,令她无法对眼前的男子低头,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闻着秦氏的脚步声消失,许一鸣双腿一软,倒入椅中,双手掩面,说不出话来。姨娘、子嗣……多年前,被秦氏残害的身影一个个在眼前闪过,只在心头带上轻轻的一抹。那些年,他虽惊讶她手段的强硬,却并不曾真正在意,却不知为何今日想起。
十年夫妻,他将整个相府交她打理,任由她将侍妾散尽。担上惧内的名声,被朝臣取笑,也只是付之一笑。他对她尽量容让,只盼一个夫妻和顺,府中安宁。而如今,她不但容不下他的子嗣,还有谁都不曾提起的,对母亲的毒害。他不明白,他哪里做的不够,令这女子狠毒至此?
老夫人静然默坐,隔了片刻,才摇头道,“她,这是要我许氏绝后啊!”多年来受她钳制的酸苦,孙儿被残害的恨怒,尽皆涌上心头,顿时泪如雨下。
许一鸣身子微动,缓缓抬起头来,起身在老夫人身前跪倒,重重叩头,沉声道,“母亲,都是儿子不孝!”
老夫人摆手,叹道,“娶妻不贤,也并非你一人的错,当初,也怪我……怪我……”喉中哽咽,缓了片刻才续道,“同是侯门嫡女,将门之后,我只道她和阿如一样,哪里料到……”说到后来,终究说不下去,摇了摇头,化为一声长叹,命许一鸣起身。
许一鸣躬身道,“母亲歇息,儿子先请告退!”见老夫人点头,抬头向许乐乐一望,便退了出来。
许乐乐会意,又宽慰老夫人几句,便也行礼退出。出了紫竹苑,果然见许一鸣单手负后,立在假山一侧等候,命青萍、红莲远些等候,自个儿走了过去,行礼道,“爹爹!”
许一鸣慢慢回头,默默向她注视,哑声问道,“乐乐,你早知道秦氏要给樊姨娘下药,是不是?”
许乐乐挑眉,站直身子,问道,“爹爹何出此言?”
许一鸣苦笑,说道,“你审问静香时,曾问她,三更之后,她见过谁?想来是知道她三更后的所为,而樊姨娘服药,是在五更!”
许乐乐抬头向他凝注,突然挑唇一笑,淡淡道,“爹爹是说,乐乐三更之后,得知静香指使采薇下药,及时知会樊姨娘,便不会筑成大错?”
许一鸣双眸灼灼,向她凝视,却默然不语,显然是默认。
许乐乐淡笑,轻声道,“爹爹忘了,昨晚三更,我们都还在樊姨娘的院子里,纵有人要做手脚,自然是三更之后,又何须亲眼瞧见?”
许一鸣一怔,奇道,“你是在诈静香?”
许乐乐勾了勾唇,淡笑不语。
许一鸣皱眉,略略一思,又说道,“方才你说秦氏嫁祸,你又将红花掉包。不知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
许乐乐眼睑一垂,淡道,“她既然动手,胎儿无恙,她岂会就此住手?她既能嫁祸袁姨娘,又焉知不会嫁祸乐乐?乐乐不过是命人看紧门户罢了!”
许一鸣摇头道,“你知道她还会动手,却不肯说出来,任由……任由好好一个男胎被打了下来!”
“说出来?”许乐乐挑眉,抬头与他对视,突然冷笑出声,说道,“爹爹,乐乐想请问爹爹,今日采薇攀污青萍,爹爹可曾怀疑乐乐?”
许一鸣一怔,说道,“青萍是你的丫鬟,若果然是她下药……”
“那自然便是乐乐主使!”许乐乐淡淡接口,又问道,“其后在静香房中搜出红花,爹爹可有疑过云乐?”
“这……”许一鸣一怔,心底便泛上一些不自在。
不错,当时采薇攀污青萍,他只道是许乐乐害死樊香儿肚子里的胎儿,只觉锥心之痛,却没有相信过许乐乐的清白。而其后搜出静香房中的红花,他盛怒之下,却下意识的不愿去相信,那个自己手中捧大的女儿会对自己的子嗣下手。
许乐乐见他脸色变幻,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心中顿时一黯,脸上却是一片淡漠,淡淡道,“乐乐料定母亲仍会下手,却一无证据,二不知她要如何动作,说了出来,爹爹岂会相信?不过是徒惹风波罢了,倒不如明哲保身。更何况……两个女儿,爹爹心中区别如此,那樊姨娘肚里孩儿的死活,又与乐乐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