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赶了出去 (1/3)

“无颜以对就寻死?”白芍翻了个白眼。和许乐乐一起久了,她和许乐乐一样,认为什么事都没有留住性命重要。

许乐乐默思片刻,说道,“宋举人若是信得过我,便晚些寻死,容我想想法子!”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福星降世,都不能留给淳于昌!

宋文杰瞠大了双眼,说道,“官府的浮票,没有乡中户籍和文书,任谁也无法补办,小姐有什么法子?”

许乐乐微微一笑,说道,“我尽力一试,若是不成,你再死不迟!”

宋文杰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反正最差不过如此!”

白芍见他受人恩惠一副坦然的样子,不觉好笑。许乐乐却知道,像宋文杰这种人,迂虽迂了些,但是所谓大恩不言谢,他记在心里,也就不会挂在嘴上。当下微微一笑,见赵承牵马随来,便道,“这位宋公子与我们一道去江州府!”

“江州府?”宋文杰瞪眼。

许乐乐挑眉道,“怎么?”

“没什么!”宋文杰无力垂头,说道,“我昨儿才从江州出来!”这里虽然是江州地面,但要进江州府,还有十几里路,还要走回去啊!

许乐乐微微笑了笑,向赵承道,“让他一匹马罢!”

赵承躬身领命,说道,“宋公子骑小人的马便是!”

宋文杰抬头瞧了瞧许乐乐,又瞧了瞧赵承的马,半天无语。

白芍撞了他一下,唤道,“喂,你傻了?”

宋文杰呆了呆,一张脸涨的通红,半天才呐呐道,“我……我不会……不会骑马……”

“嗤……”白芍笑了出来,指着他道,“一个举人老爷,竟然不会骑马!”

宋文杰被她笑的更加手足无措,扭着双手,低声道,“家里穷,连驴子都没有一头,更不用说马!”

他这话本来只是解释,并没有自卑的意思,却听的白芍恻然,说道,“啊哟,我可不知道!”她虽然是个丫鬟,却也是出身靖安侯府,还当真没见过这么穷的人。

许乐乐笑道,“那就只好等车子罢!”命白芍牵了马,自己与宋文杰前行,一路问些云州的风情。宋文杰博闻强记,被她打开了话匣子,旁证博引,引经据点,讲的头头是道,许乐乐倒也听的有滋有味。

本来许乐乐还想,自己以瞧田庄为名来到江州,虽然和许一鹤是至亲,前去探望是情理之中,但若是不去田庄反而直奔江州府府衙,总会令人起疑。如今有了宋文杰,倒是不用再想,当天递了帖子,第二天就带着宋文杰上门。

许一鹤听说她来,命人迎进厅来,等她见了礼,忙唤了起来,瞧了她片刻,叹道,“这十年不见,你长的这么大了,和大嫂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连神气儿也相似!”

十年前他还是一个懵懂少年,许乐乐出世之后,他常抱着哄着玩耍。后来公孙氏去世,许乐乐离京,虽然很快有了许云乐,他却受了外任离京,也就不如何亲近。到了后来,他又受秦家人钳制,连带也不喜欢那个侄女儿,此刻见了许乐乐,倒是更显的亲近。

许乐乐听他语气充满感情,不由心中一酸,强笑道,“侄女倒惹四叔难过!”

许一鹤忙道,“我们叔侄十年不见,不说那伤心的话,你和四叔说说,这十年可好?老侯爷身子还硬朗?老夫人还喜欢自个儿种菜吃?”

许乐乐听他连环发问,不由“嗤”的一笑,问道,“四叔要乐乐先答哪句?”听他语气里,对自己的外祖父一家的感情较许一鸣还强些,心里便更生出些亲近。

许一鹤拍了拍头,笑道,“你瞧我可不胡涂了!”唤了丫鬟奉茶,说道,“前几日有府里的报来,说你来看庄子,原算着昨日就到,怎么晚了一日?”

许乐乐笑道,“路上遇了些事故,阻了路程!”见许一鹤意欲追问,忙道,“四叔,乐乐今日来,有一事相求!”

许一鹤怔道,“是庄子的事?”

许乐乐摇头,笑道,“庄子不过小事,今日是为一位朋友相求!”说着指着宋文杰道,“这位是宋公子,云州人氏!”

许一鹤早见她带了位男子上门,言行举止又不是奴仆,正在诧异,听她提起,便也如常见了礼,问道,“这位宋公子有何为难的事,用得着本官?”

许乐乐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位宋公子赴京赶考,半路却失了浮票,他家在云州,来回路途遥远,便想求四叔想想法子,能不能在江州给他补上一张?”

许一鹤一听,向宋文杰瞧了一眼,想了想道,“虽然不合规矩,但应该有法可想!”

许乐乐大喜,连声道谢。宋文杰也料不到事情如此容易,忙上前施个大礼,说道,“得大人和小姐相助,宋文杰永生难忘!”

许乐乐笑道,“那便祝宋公子金榜题名了!”

许一鹤含笑摇头,说道,“乐乐,你远道而来,便在这里用饭罢!”

许乐乐自然含笑答应,说道,“乐乐还不曾参观四叔的府衙,还不曾见过婶婶和妹妹!”

许一鹤笑道,“她们在内宅等候,你妹妹昨儿念叨一夜,生怕你不喜欢她呢!”说着起身,吩咐管家好好招呼宋文杰,便引着许乐乐向后宅行来。

穿过垂花门,许乐乐眼见只有两个小丫鬟跟着,便向白芍、青萍二人使个眼色。二人会意,假装对这园子景致感兴趣,一人拉着一个问东问西,有意无意之间,已拉开和前边两人的距离。

许一鹤见这情形,暗赞两个丫头机敏,知道许乐乐有话要说,便问道,“乐乐,怎么了?”

许乐乐抬了抬手腕,露出一枚降红色的玛瑙手镯,轻声道,“四叔的事,祖母都已告诉乐乐,乐乐此来,只是想问四叔,究竟是什么把柄落在秦家人手里?”

许一鹤初见那镯子,便已一怔。这是他七岁时,用自己替人抄书赚来的银子,亲自上街替母亲挑的生辰贺礼,虽不贵重,因是儿子的一片心意,老夫人一直极为珍视,断断不会轻易送人。再听许乐乐一说,知道是拿来当做信物,便点了点头,先不说自个儿,问道,“母亲可好?”

许乐乐冷笑一声,说道,“秦氏在祖母的药里下了地聪子,若不是祖母有所防范,又被我的丫鬟瞧出,怕是四叔再也瞧不见清醒的祖母了!”

许一鹤吃了一惊,问道,“那现在呢?”

许乐乐抬头,认真向他注视,说道,“祖母是何等样人,若不是投鼠忌器,岂能被那妇人所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