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下去的灯光 (1/3)

“好了，回去吧，也很晚了，”裴诺看了看手机，家里边打过电话了，女人声音里还是透漏着些紧张，犹记得昨天晚上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却像是个要糖吃的小孩那样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什么。

“诺，你们明天，是不是要一起出去玩？”女人放下拿进来的牛奶，低着头问道。

“妈，您不用这么畏畏缩缩的，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会告诉您的。”

女人抬起头，眼里竟有一丝裴诺不曾看过的渴望，“那好好陪她，我看她也没什么朋友，假日里总是窝在房里看书，没怎么出去。”

裴诺笑笑，“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陪她的，嗯，还有，妈，我想告诉您一事——”

“是不是你交女朋友的事啊？是文嫂的女儿吧，那个懂事漂亮的孩子。”女人坐了下来，终于笑了出来，“文嫂有跟我说过，没事，妈妈支持你，只是，不能亏待人家姑娘哦，什么时候带回家来吃顿饭，妈妈亲自下厨。”

这样子的母亲，裴诺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明明还是那个女人，常年把自己关在房门发呆眼神无助呆滞甚至会让人误以为她精神有问题，现在却像天下间所有的母亲一样，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温柔地对自己的孩子微笑，还会“教训”自己不能亏待女朋友，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场景，现在却如此真实。

“妈，您怎么知道的？是文嫂说的么？”裴诺笑问道。

“你文嫂她，不是会说这些的人，是我自己发现的，当妈的，怎么可能连自己孩子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都不知道？要知道，还是律师的我，可是洞察秋毫慧眼如炬的。”女人开着玩笑，笑得异常灿烂，那是裴诺从未见过的灿烂，是裴诺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可旋即又陷入了黑暗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