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辞官 (2/3)
迎风楼便是太学生时常聚会之地,这些太学生有一个共同点,政治上他们不够成熟,思想上也稍显稚嫩。但是他们都很热血,很愤青。
“朝中的那些官老爷莫非一个个都是用脚趾头想事情的?”不知道是谁,喝多了酒,重重的一拍桌子,那木制的桌子微微摇晃起来,似乎承受不住那人一拍之力。
其他几桌酒客不禁齐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级二十许的年轻书生,满脸通红,手里还拎着一个酒壶,不理同桌好友的劝阻,破口大骂道:“这是什么世道?什么天理?早就听闻当初西北党项人闹事的时候,朝廷大臣没有一个敢去西北,没有一个愿意去西北。只有谢大人,义无反顾,率领禁军平定党项叛乱。中间只不过是偶有失利而已。便要弹劾弹劾,这些御史们,大臣们都是吃饱了撑的不成?”
另一桌一个酒客接口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何况听说谢相公在固州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一样的打的不堕大宋威风。古往今来,未尝一败的名将,才有几人?白起可算一个?李牧可算一个?霍去病呢?”
有人治学比较严谨,低声反驳道:“白起也输给过李牧一次。要说未尝一败,似乎也就是用在李牧身上比较稳妥?”
那喝醉的书生摇摇晃晃的走到那人面前,骂道:“李牧战场是未尝一败,却死在赵王的手里。为何自古天妒英才,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人,都要受到猜忌。要是如此的话,咱们念书为了什么,考取功名为了什么?将来若是做了官,又为了什么?难道都是为了做一个庸庸碌碌的无为之人吗?这样的官儿,你们要做便做去,咱是不屑于去做的!”
角落里有人调笑道:“齐哥儿,别说笑话了,真要是给你个官职,你舍得不做?”
醉酒书生红着眼睛叫道:“不做。要是连谢大人这样的人物都被迫要辞官不作。我倒是宁可现在回家去学学怎么种地,怎么养蚕好了。总好过在污水泥潭一样的官场里求个安稳!”
一群书生顿时嬉笑怒骂起来,酒楼的老板早已看惯了这样的场面,这些年轻学生向来如此,指点江山,说得头头是道。年轻人,总是热血一点,总是清高一些,总是无畏一些。不过酒楼的老板隐约也有些担忧,这些太学生之前还在说要联名上书朝廷,这些太学生的胆子还真大,什么官职都没有,就敢对朝廷的事指手画脚。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几个脑袋,老板想到这儿,忍不住伸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笑骂道:“自己家的酒楼都照顾不过来,还瞎担心这些事情,真是荒唐……”
酒楼角落处,坐着两个中年男子,自顾自喝酒,听那些太学生说话也面不改色,只管吃喝。一人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气,从怀里取出一把铜钱,丢在桌子上,叫了声“小二哥结账”,便和自己的同伴携手出了酒楼。
待走到无人僻静处,一人低声说道:“看来这件事,在开封府已经闹到满城风雨了!”
同伴点了点头:“我去州桥那里查看,最近那个出名的几个说书先生都编了新段子,借古讽今,又或是指桑骂槐,意思大概都是说忠臣受迫,皇帝被奸臣蒙蔽云云。看来,开封府的老百姓对这件事关切的很呢!”